看似枯燥的数字有时却能引发人们潜意识里别样的感受：数字也是美的。据说，又名《天方夜谭》的《一千零一夜》，最早的版本可能是第九世纪的集子，原名《一千夜》，到了12世纪才改成《一千零一夜》。多出的“一”，好比为完满的“一千”开了个闸口，故事自此源源不断地流出来。它启发读者的想象力，暗示女主角的困境将永无尽头。“一”字之差，实有画龙点睛之妙。
爱尔兰诗人叶慈的名作《阔园野天鹅》是这样开头的：
树木正值秋之美，
林地小径干爽，
十月的霞光下，湖水涵映一片沉寂天空；
涣涣的水面石头错落59只野天鹅昂然登天。
1987
年叶慈接受友人的邀请，来到她庄园附近的公园。19年后的一个秋天，诗人故地重游，感慨“一切都变了”。
诗的头四行隐含了两组平行的意象：树木/林地，天空/湖水。水面作为天空的镜子，强化对称的内在结构，为后面的“诗人/秋天”作对应铺路。在此语境下，59只天鹅显得特别突出。
“59”——
如此准确却破碎的数字，挣脱了稳定的平行结构及前所建立的读者预期情景。如果荣枯生死是大自然不变的循环法则，那么“昂然登天”的天鹅独独不受制于此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