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落了山,一轮银盘似的月亮爬上了黑色的天空。
我坐在桌前,正为一个复杂的绳结发愁:我心爱的小毛线被打成了一团,细线左穿右穿,紧紧地扭在了一起。把它解开,是一个大工程。
我从家中的工具包里取出镊子和放大镜,在台灯下,一个结一个结地把线抽出来。我把线团放在眼前,好看清那绳线的走向。到了后面,我恨不得把眼睛贴在线团上。我耐心地抽着线,想尽快解开这一个大结。
可是,我努力地解了一个半小时,那线依然捆在一起。我的眼睛痛极了,连线头在哪儿,都有些看不清。我恼火地把线团丢在桌上,不再看它。
可过了十分钟,一种奇怪的力量驱使我回到桌前,拿起线团,继续抽线。我的手累得发抖,脑袋累得发昏。可我停不下来。我的手动得更加起劲,似乎我不解开哪个结,我就不会停歇。
终于——那个大结一点点地缩小,被解顺的线越来越长。直至最后——线上,只剩下一个红豆大小的结。
可那最后一个结,似乎在和我作对:结虽小,但用放大镜一瞧——线绳绕得像只海螺,一圈一圈的,包得严严实实。
我伸出累得不行的手,一层一层地往里解。每解开一层,我就要休息一会儿。过了半小时——摆在我面前的,是一根细细长长的毛线。
我的心激动得似乎有一只麻雀在蹦跳。我像中了彩票,心情久久不可平息。
我心雀跃。 |